2016年11月24日 拥抱每一天

心系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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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每一天20161124——书拉蜜女整理

1873年5月1日清晨,在非洲腹地的一个湖边,英国宣教士李文斯顿在祷告中过世。他的双脚在非洲行走了三万里,他的心脏在非洲跳动了三十七年。深爱他的非洲人民把他的遗体送往英国之前留下了他的心脏。一百三十多年来,这颗永远与非洲大地融为一体的心,不但为非洲人民敬仰,更激励着世界各国基督徒追随。在这佳美脚踪中,也有当代华人宣教士的足迹。

广阔的非洲面积三千多万平方公里,十亿多人口。这是全球最贫困的大陆,在人民印象中,除了辽阔的荒原,珍奇的野生动物外,非洲人的生活总是与饥荒、战乱、犯罪、艾滋病联系在一起。南非是非洲经济最发达的国家,但因贫富悬殊和高失业率造成犯罪率居高不下。南非最大的城市约翰里斯堡,历史上,它有“黄金之城”的美誉,现在却被冠宇“世界犯罪之都”的恶名,凶杀、抢劫、强暴充斥每一天报纸的版面。据警方报告,南非每年平均有超过一百万人受到各类犯罪、暴力的侵害。在约堡随意找个人来问问,都能给你讲上几段亲身经历的故事:

A:快到出口的时候,两个人就靠过来了,拿着枪就顶着我的身体;

B:在这十年当中,我经历过十次以上被打劫;

C:进来两个黑人掏出一支枪对着我……

D:这个地方没有安全。他们五个人全都拿着枪,咔咔咔地敲,我们在屋里吓得两腿哆嗦。

段忠义、徐美湄夫妇1991年从台湾来到南非,他们一不旅游,二不经商,三不移民,却在这远离故土而又危险的城市里住了二十年。他们到底为什么?这还得从他们在台湾服兵役说起。

段牧师:在军中接受英语的训练,就有机会碰到在台中的一些宣教士。宣教士把我当孩子一样的关爱,我就被他们的爱所感动,被他们的真心诚意所吸引,我就也想要来信耶稣。

成为基督徒我的生命改变了,因为以前家里面开弹子房,我抽烟、讲三字经、口头禅、喝酒、赌博,信主以后我知道我是属于神的,我不在属于自己了。我就渴慕聚会,神的灵慢慢充满我。信主之后,惊奇地发现自己多年的烟瘾竟然没有了,常常唱诗歌,常常读神的话,原来那口头禅、三字经也就慢慢没有了。我还有机会把我的副连长、排长也带到聚会的地方,让我的同事来信耶稣。

生命经历更新后他进入基督书院求学,在学校认识了徐美湄。徐美湄也是在宣教士带领下而信主的。不到一岁时她已患有小儿麻痹,父母带着她四处求医,烧香拜佛。

徐美湄:母亲是佛教徒,所以她带着我到大大小小的庙里去拜,我自己也很虔诚的跪在那里,三跪九叩,甚至于跟着尼姑念经,求平安,求医治,但是这些都没有给我帮助。成长过程当中就感觉很挫折,心里感觉很不平,因为我看着别人可以用脚走路,我却要用手走路。在别人鄙视和自卑中长大,心中的伤害和阴影直到认识主之后才得到彻底的医治。我进入基督书院,那是宣教士建立的学校,有一次医治大会,从那之后以前的那些自卑全部除去,让我真正地认识到这位神是改变生命的主,他是世界的光,跟随他的就不在黑暗里走。我也认定我的一生让主来使用,立志成为一名宣教士。我就有一种深深的感受,有一天能够自立站起来的时候,我能够去帮助很多的人。

段牧师:因为宣教士带领我信主,我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够千里迢迢的到海外,到没有福音的地方把福音传给有需要的人。

共同的志向让他们走在一起结为夫妇。一天,段忠义听到神的呼召,就立即与妻子分享。

徐美湄:他就说:“我听见上帝的呼召,说‘起来,去。’我儿子大概四个月的时候,我看见神的话说‘凭着信心出去,出去。’主就给我增强大大的信心。我们就在想要去就去最需要的地方。”

段牧师:一个宣教士从美国到了台湾,也好像到了地极,我得蒙了恩典,我也想说把福音带到地极,我想地极就是非洲的大陆。

徐美湄:神给我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段忠义是个心有感动就会立即行动的人,他们申请成为中华基督教国际式公差会的宣教士,按照差会的规定,每位宣教士出发前必须签署一份文件。

段牧师:如果你在非洲或者在宣教工场,你遭人挟持、勒索,赎金差会是一毛都不付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如果你在宣教工场上殉道了,差会不会把你的遗体运送回国的。这两点是我印象最深刻的,心里面也是觉得有一点的震撼。但很深刻的一个心志是说,我已经跟随耶稣,世界在背后,我要永远向前,永不回头。

当时段忠义的母亲病卧在床,而徐美湄的腿有残障,儿子未满周岁。主说要去,他们动身就去,打点起简单的行装,怀着一起不返的壮志,他们出发了。于是非洲大地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图景:两个华人抱着吃奶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向旷野。

徐美湄:我们还没有踏上非洲土地的时候,我们都把遗嘱写好了,都交代清楚。我们买的机票也是只买单程的,因为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遗嘱里说,如果我们在南非有任何的危险,两个人走的话,我们所有的就交给我们的差会,让宣教的事工可以继续发展下去。

一般都是西方的宣教士会到东方去,好像还没有从亚洲出来的宣教士,特别是在二十几年前的时候。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来到非洲来宣教,徐美湄师母的脚也不方便,蛮佩服他们的勇气。

第一次到非洲,他们把心思都放在如何宣教上,自己的衣食住行却准备不周,他们误认为非洲到处都是烈日炎炎,哪里知道北半球的盛夏,正是南非的隆冬,闹出些尴尬事。

段牧师:一下飞机,看到每个人都穿着大衣、毛衣,我着短袖,美湄穿裙子。我们从飞机口的楼梯下来,天还没亮,冷得发抖。我们早上三四点就醒来了,这么冷怎么办呢?我们只好躲到浴缸里面,泡到热水里面,等着天亮。那时候很少看到中国人,中国的食物也不是很多,豆腐也很难吃得到,中秋节要到了,有人给我们一个月饼,我们都要切个十几份,每人吃一小口。

生活上的难处比比皆是,而最大的挑战是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在南非荒野上猛兽伤人的消息不多,而到是抢匪行凶、夺人性命的新闻天天见诸报端。

段牧师:今天拿的报纸,这一面说的是入室抢劫,这个又被绑起来了,这个手枪又被偷走了。一般的住家要有铁丝网,甚至几乎每一家都还要有电网,还要有狗,还要有很坚固的铁窗,睡觉的地方还得加一道铁窗。睡觉的时候好像把自己关在牢房一样,牢房还要上锁。高强电锁,铁窗警铃,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有一次从机场接两位宣教士回家,不知道已被歹徒盯上了,车子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就冲进来,拿着枪就把我接来的朋友他们的行李和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统统都抢了,然后等着外面的车子接应,马上就跑掉了。要在这边长期住的话,一定要被抢,而且可能不止一次。

真正的勇者是那些明知危险而不退缩的人,二十年来段牧师曾多次遭抢,最危险的有三次,被抢匪用枪顶在头上。与死亡擦肩而过之后,他们对生命的意义有了更深的意义。2005年6月7日早上八点段牧师开车去办事,突然有辆车冲到前面挡着去路,跳下两个持枪的劫匪冲过来。

段牧师:一把枪对着我的挡风玻璃,一把枪就对着我这个驾驶的座位,对我喊着让我下车,要抢我的车。我就倒车从他们的旁边绕过去,他们就赶快上车跑掉了,之后我就觉得我在世上的寿命应该是到2005年6月7号上午8点,因为你慢一点,他们等不及火大了就开枪了。我们能够化险为夷,其实不是我们能够做什么,背后的祷告很重要,有代祷的勇士,各个国家都有人在为我们宣教士祷告。从那个以后的日子,神还是要我继续来为他工作,身为一个海外的宣教士,尤其是在非洲,我们要随时预备好为神殉道。

差会最初给段牧师的目标是向南非的印度人传福音。九十年代中期之后,他们发现有大批中国人涌入南非谋生,征得差会同意后,段牧师把宣教的目标转向华人。到南非谋生的华人大多数是小本经营,一家人起早贪黑,终年无休地打拼。

徐美湄:要向他们去分享福音,要去关心他们会有一点困难。白天几乎他们没有时间,晚上他们也不太愿意让你去他们家,可能你去他们家,搞不好你出来的时候又被抢,也有这样的一个顾虑。

段牧师和同工们不是在教堂里坐等华人上门,而是想办法到华人聚集的地方去寻找他们,约堡唐人街就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段牧师:开始有一家姓秦的,台湾来的,开了一家牛肉面店,后来慢慢越来越多了。所以这个地方就变成了南非最大的一个唐人街,也可以说是非洲最大的一个唐人街,它带动了一个很大的商机。他们从礼拜一工作到礼拜天,中国人的餐馆更没有什么休息的,也只有圣诞节那天,所有的商场都关了,他们才关门。每一年圣诞节的时候,我们就来这边报佳音,我们就在这边唱,带一些糖果、福音单张发给他们。我们一起也在这个餐厅开过英文绘画班,下午三点他们生意比较不忙的时候,教他们。

万里迢迢到这里寻求财富的华人,因自身的一些弱点,使他们成为一些不良警察和抢匪眼中的肥羊。许多华人来到南非都没有合法的身份证,银行户口也不能开,定一些货他们都是提心吊胆,因为都是带着现金去的。他们常常会碰到一些强盗扮警察,警察也扮强盗,英文也不大会讲,所以一有警察拦住他们的时候都是用金钱来解决。这种做法给了这边的警察机会,只要他们需要钱就可以拦住这些华人,特别是驾货车的,小型货车的,拦下来就搜身,很多时候身上有多少现金都被拿光了。

旅居南非的华人很难融入当地社会,白人社区进不去,黑人社区不敢进,而随时张开双臂拥抱他们的是那些大大小小的赌场。在每一个大都市都有很多的赌场,昼夜开放,服务周到,安全舒适,几乎成了华人唯一的休闲娱乐场所。所以基本上到周末的时候,赌场里几乎都是华人,更何况是没有心灵寄托的人,他的生活就是行尸走肉,他就是去赚钱,赚钱之后就去赌博。这笑里藏刀的去处也让不少华人家破人亡,有一个华人大白天被枪杀。唯有华人教会能够真心关心帮助他们,但是他们找到教会的时候就是婚丧喜庆的时候,他们觉得教会可以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是透过他们这些需要可以跟他们有进一步的接触,然后才可以给他们传福音。有一些不幸的消息,牧者就会带同工去医院探访。最近一个姓梁的先生就是因为车祸,段牧师和邢牧师去探访他们,他们就愿意来教会了,给他们传福音他们的心也柔软了,他们就决志来信主。

教会的信徒:牧师、师母真是把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孩子、生意都记在心里,彼此之间经常联络。不管你给他们打电话是半夜里还是什么时候,他们都会随时随地的接电话,不管有什么事情求救他们,他们就马上回来帮忙的。弟兄姊妹的生命都有他们的保守,我们经常有软弱的时候,但是我们一接到牧师和师母他们关怀的电话,我们的心就回到了我们属灵的家里面。我们可以想象一幅图画,在波涛汹涌的海边,风大浪起,而在一个树枝上有这样一个巢穴可以让一只小鸟安静的睡眠。

段牧师:感谢主,2005年我们买下了这间原来的白人礼拜堂,它的主堂可以容纳两百五十到三百人。

因南非华人的流动性很大,虽然教会每年都有几十位弟兄姐妹信主受洗,但很多人因工作家庭原因离开约堡,所以教会每周固定聚会的人数一直保持在五六十人左右,这已是南非以至整个非洲最大的华人教会。有人说成为一个基督徒,是成为一个踏实的人,他亲手所做的永远比他嘴巴所讲的更多。加纳的一个萧牧师说一个宣教士出来,上山、下海、造桥、铺路你都要会。屋顶破了,哪里漏水了,那个玻璃被抢匪打破了,牧师自己里里外外都要做,随传要随到。凡有宣教士或短宣队来到南非,只要找到段牧师,无论认不认识,牧师和师母都热情接待。来的人需要什么样的帮忙,他们都是来者不拒,来的人感觉跟他们相处就像回到家一样。

约堡南国际机场是南非的大门,每天都有不少华人,段牧师常来这里寻找初来乍到的华人,为他们提供资料,为他们解决困难。

段牧师:约堡是个桥头堡,宣教士们透过这个地方可以把福音带到各个地方。这个机场离我们教会不过十分钟,我们希望常常有机会来接待。

同工:让所有来的人,来的时候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是有了一个基地。在这个基地段牧师的教会治理、观察、训练,跟他们一起配搭,去适应整个文化。因为马西亚的华人跟中国的华人是不一样的文化。从师母的身上我们看到怎么样去帮助那些人的需要,很多的时候她都会给我们一些提醒,半年后或者一年后你再到你实际的工场去,不会像一些的宣教士到工场,一个人到那里经历很多的痛苦,工作还没做,一段时间后就打退堂鼓了。特别在这里有一个非常资深的长辈指导,是很重要的。牧师在南非以及周边的很多地方,不断地开拓,包括我们现在的喜乐町教会,以及现在众多的查经班,都是他们一手慢慢地扶持起来的。

段牧师和师母还经常带领弟兄姊妹到南非其他城市及周边国家去短宣,二十年来他们的脚踪从南向北,甚至远达赤道进入东非国家肯尼亚,在这些国家建立教会,查经班,福音团契等十几处。目前全球的宣教士共有四十五万八千位,韩国教会已派出两万四千名宣教士,差派人数按国家计算在世界上名列第二。印度差派出了一万多名宣教士,巴西派出的宣教士也已超过了一万名。华人宣教士大概四千人左右,不到世界宣教士总数的百分之一,主要是有新加坡、香港、台湾和中国大陆派出,从北美华人教会派出的还不到五百人。

2000年的时候,韩国的宣教士才一万七,但是这几年增加的很快,已经超越了两万四,可是我们华人的宣教士差得太远了,我们应该求神再一次敲起搅动华人的家庭、华人的教会、华人的弟兄姐妹要起来做宣教的工作。这个工作我们其实非常的看重华人的投入,也觉得21世纪宣教的挑战其实这个福音的棒子是在我们华人的手中。愿神帮助我们能够把这个棒子接过来,过去这一二十年来感谢神在非洲,在南非兴起了华人移民的这个福音事工,以及有一些的教会,有一些的宣教士、传道人、牧者进入到这当中。

愿意去非洲的华人基督徒真的不多,这个是事实。我们在世界八个办事处,每个办事处现在几乎都在推动非洲的事工,而真的有负担去的现在看来比较多的在亚洲。在南非有四五十万华人,多数仍然是来自中国大陆,整个非洲大陆是超过百万,信主的只有千分之二,抢救灵魂的迫切让段牧师大声疾呼:“真是看见庄稼多,工人少,真是盼望有短期、中期、长期的宣教士来开荒的,牧养的,我们也很需要有很多的DVD,见证影集,福音单张,华文圣经。因为这些华人的资料在非洲好像一个沙漠,我们需要你的代祷,需要你的参与。”

历史上的西方宣教士都是抱着死在宣教地的决心出发的,人们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马礼逊、马偕、戴德生、伯格里、富能仁,他们长年在远离故土的宣教地,永远守候滋养着他们亲手播撒的福音种子,看着它们发芽、长叶、开花、结果。

当代华人差会派出的宣教士的一个任期一般是三年或四年,与段牧师与段师母结下深厚情谊的同工们,常常恋恋不舍地问他们:“牧师,你会在我们的教会呆多久?”他们笑而不答,后来终于知道段牧师和师母已在约堡找好了墓地,弟兄姊妹就很感动,知道这个牧师会留下来。

二十年前,段忠义牧师和师母怀抱幼子携手并肩踏上这片旷野。二十年中,他们相互扶持,到处走访开拓教会,牧羊群羊;二十年后,他们依然相互搀扶奔走天路,绝无告老还乡的打算。他们要向李文斯顿一样,把心永远留在非洲。他们盼望再过二十年,广阔的非洲大地上能出现一支浩浩荡荡的华人宣教大军。

作者:新视福音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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